第十六章 过度的家

放牛娃

        第二部  第十六章过度的家

　　因为事事认真上心，谷娃的运气一直都不错。但是要解开歆兰被害的真相又岂能靠运气可以如愿。不管怎样机，会就是希望。在家时设想的利用这些学生出来逛街购物的契机制造种种巧遇，谷娃和灵猫认为设计类似英雄救美的方法只是小说电影里的情节太土了。他们考虑的是相遇的自然性很重要。从接触到征服必须是顺理成章而且要做到印象深刻那就需要具备相应的条件。现在，通过对黄塘街的初步了解，谷娃忽然有了新的设想。他打电话回去和冯戈濛商量。如果在这学生出来购物逛街的黄塘街开一个店子，虽然守株待兔却能争取灵活的能动性，总好过在人家门口守着惹人怀疑，那样稍有不慎惊动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就前功尽弃了。

　　有店子做落脚点就凡事都可以步步为营。虽然冯戈濛要他多观察几天再做决定；要他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也要深思熟虑而后行地必须让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但谷娃想，世间哪有天衣无缝的事情？而到自己深思熟虑地想清楚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放假了。反正，打一个店子是办事的必备要件是迟早的事情。

　　自从父母双亡被迫退学，灵猫的爸妈和歆兰她妈也曾劝谷娃，由他们合力供他继续跟灵猫歆兰他们一起读书。但谷娃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怎么会答应。回来后，人世间的冷眼令他变得处事非常的冷静。因为，谷娃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能再出错。一直以来，除了周末假期歆兰回来陪他聊天之外，孤零零一个人他知道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令自己心灵倍感痛苦，能不小心么？每次自暴自弃歆兰就流眼泪。…弟！你怎能这样的？你爸妈丢下你是因为他们生病迫不得已；但你不好好地活也想丢下我那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要永远保护我的话么？我可不许你反悔。弟，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我，我干脆也不去读书回来陪你不管妈天天赖哭。

　　生无可恋之际是歆兰鼓励他跳过绝望坎坎让勇敢面对人生。六年以来她是唯一深爱他关心他令他觉得有生存意义的人。现在，她离他而去他还留下来做什么？这段时间谷娃总是想着，待解决那些把自己的人生再次推向绝望深渊的人，然后就超脱人间的苦恼随歆兰一起到世外云游。现今糊糊混混地来到这无国无家的地方，今天虽然是六一国际儿童节但这里能跟国际相提并论吗？街上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气氛见不到欢天喜地的儿童。是的，各有各人的定位，儿童们自然已在某个圈子傻傻地快乐。而新计划定下来谷娃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不做没把握之事和少作无意义之争是他历来坚守的生存方式。每一件事在做决定之前总是习惯先要弄清楚此事可为与不可为，谷娃在估量着自己的经济底子在这里开店的可能性。他盘算着如果匆匆忙忙地卖掉六年来挨更抵夜拼命劳动建立起来的养殖场有五十万。即使灵猫说老铁算压价也有四十五万，加上变卖的渔产和禽畜加平时积蓄起来的六七万，那么凑齐至多也就五十来万。这点钱在这里买店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如果一半用作租店和他跟灵猫两人的生活费用，另一半则作为泡妞专用款的话，他们在这里开店如果做不到生意赚不到钱，一个月只有二万二千元的花费够不够支持一年？做好了预算，谷娃轮着从BJ大学东侧门前黄塘街人行道对正的成衣店开始，一家一家地走进这些店铺考察。很快就走到往北最后的一家名为“向上”的文具店。

　　向上文具店不算大约四十来个平方。店主是一对中老年夫妇。谷娃走进去装模作样地看这看那。老板走过来招呼。“帅哥看看要点什么？”

　　“大叔，”谷娃指着商柜一款金漆字封面的笔记本说：“请您给我一个笔记本。”

　　“好咧。”老板拿了笔记本放在谷娃跟前。见他已在掏钱包没有再要其它的意思就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惠顾六元五角。”

　　妈呀！记得我读书时候这种笔记本才一元钱左右，BJ的东西竟然这么贵？谷娃从钱包里小心地取出一张十元币递给老板说：“请大叔再给我一支您这里最便宜的圆珠笔。”

　　“谢谢！”老板接过谷娃递给他的钱转身找给我两元五角零钞，到笔柜拿了一支圆珠笔连同笔记本一起装进塑料薄膜袋里递给他。见谷娃接过袋子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毕恭毕敬的问：“请问帅哥还有什么需要，看不到的可以告诉我让我替您找找。”

　　“没什么了。”这大叔很会做生意。谷娃看到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就试探着说：“只是…我想向大叔您打听一些事情。不知您可不可以真实地告诉我？”

　　谷娃的普通话说得不很纯正。老板愣了愣看看他。问：“请问帅哥要打听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谷娃淡淡地说：“我也想在这里附近找一个店子做点小买卖。请问大叔，象您这店子一个月开支大概需要多少钱？”

　　“说不定的，不过也花不了多少钱。”老板想都不想就说：“就看您经营的是什么行业，规模多大，要不要请伙计。”

　　谷娃根本就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一个小门面也可以做大生意。他说：“就以大叔您这文具店大小为例。我想了解一下，这店铺租工商管理税务水电等固定开支一个月要多少钱？”

　　“嗯…”老板想了想。道：“一万二左右。”

　　“要这么多？”谷娃故作惊讶。“大叔您这店子不很大的，支出为何要这么多？”

　　“不算多了。”老板说：“这怎么算多？这个地头不算旺，店铺的月租金每平一百三左右，那么店面连厨房的租金就要八千元多；其它工商税管治安管理等费用两千七八是必须的；至于水电用多少算多少。”

　　“哦！谢谢大叔的指点。” 谷娃点点头，想了想又说：“请问在这里找一个店面容易么？”

　　“没什么容不容易。”老板说：“不都是自由的市场经济。如果凑巧碰到有人要转让店铺的就容易。碰不到有人转让，只要您肯花大钱也不难。”

　　“大叔您说的对。我怎么就这么笨？”听了老板的话，谷娃自嘲地笑了笑。“假如我要大叔您转让这店给我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我没有想过要转让。”文具店老板说：“把店子转了，那我们两口子以后能做点什么？我们开店只是想找点事干，不缺钱。”

　　“也是的。”谷娃悻悻地说：“大叔，我说的只是假如。就是说，在这里要顶象大叔您这样的店子大概需要多少钱？”

　　“说不定的。”老板想了想，不厌其烦地说：“这些店子光转让费就要五万到六万或者还要多一些。外加店铺的商品存货有多少算多少有的还算上装修。得看双方的协商而定。所以，做一个这样的店没个十来二十万垫底是不可以的。”

　　“打扰大叔您了，谢谢指点！”看到有顾客进来，谷娃感激地对大叔说着告辞。

　　“没事！老板慢走。”文具店老板说着转身去招呼他的客人；谷娃心情愉悦的走出这家令人感动的文具店。真幸运，我遇好人了！十来二十万？心情刚开始轻松愉悦忽然想到自己才带来八万多，他心中又开始犯愁闷闷不乐地回到旅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开歆兰的笔记本。

　　（某月某日：弟。这两天我的喉咙裂了似的很不舒服。高一级的同学跟我说这里的气候很干燥，刚从南方来的新生普遍会出现这种情况。过一段时间习惯了就会好。哎哟，弟…你看这里的老天爷也欺负我。弟你可想而知我在这里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我真的想回家了。哦...跟你开玩笑的。我没事。姐只是想你而已。）

　　（某月某日：弟。我今天才有时间按照你前两天叫我的方法，托出街的同学买了川贝枇杷露，还另泡了金银花茶喝。好灵的啊，我一喝喉咙就顺多了，几个小时后症状竟然完全消失。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嗓子比原来还要舒畅。对了，你速递过来的包裹我已收到，看到里面一小包一小包的几百包金银花加枇杷叶等茶包，还有两大瓶蜂蜜；再看看邮包的发邮日期我就知道，你是在那天晚上接到我电话后连夜办妥的，你肯定没睡觉。弟对我的好我想着就哭了。弟。辛苦你了，我以后会用你的爱心茶包天天泡茶喝，呜——就不知这些治病的办法，你这猴子精是打哪儿学回来的？）

　　...姐！正所谓久病成良医。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穷，平时的小病从来都不会到医院里花钱。爸妈去世后，我回来跟村里签了太阴岗龟山坳下的死仔滩挖鱼塘办养殖场。交了土地承包费全副身家只剩下几十元请不起钩机，白天挖泥挑土，晚上叉水蛇照青蛙地一天赚它个一百几十元。你想想，搭鸡棚盖猪舍哪不花钱？平时搞生产为了防止禽畜起病买鸡药猪药，而自己身体发热感冒喉咙痛等小病不算什么，咬牙挺一下就过去了。实在不舒服，就按老人们的指点，到山上割点山藤挖点草药煎两碗水喝了就没事。姐，我们在家不管怎么辛苦，但生活实实在在地过，只要身体健康就无忧无虑，为何非要到这城市里来呢？姐，是弟不好！是弟让你孤零零的来这里受苦，现在已后悔莫及。

　　谷娃一个人孤独地流浪他乡，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迷茫、彷徨、担忧无时无刻的在困扰着他因此对歆兰的愧疚就更加强烈。...姐！不管怎么艰苦我也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否则，我永世不安死不瞑目。

      为了方便出入更好地了解黄塘街的环境，谷娃来到这第三天就搬到黄塘街大学侧门对面往北走六十米左右的南北宾馆的一楼住。这里的房间大了些许，但最低的普通单间每天却要多花二十元。也许真的是气候环境不习惯，谷娃一直都睡不好。这天下午他打算睡一会却觉得满口苦涩，忽然想起从家乡带来的苦荆蕊茶，取出些许泡了一杯边喝边想：打一个小店至少要十来万。虽然知道向永根叔暂借几万不成问题。只是，未到迫不得已，谷娃是不会轻易地求人。在黄塘街连续溜达了几天，谷娃连该街区附近的胡同内巷都走了好几遍。而通过多方面的打听，黄塘街附近街面的店铺跟向上文具店的老板说的那样，顶一个下来，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因为想到必须要经营一些学生日常消费的商品才能吸引他们进来，所以这些天谷娃已暗中试探了好几家卖文具的，或卖百货成衣的店铺，但这些店主全都没有转让的意思。谷娃的心因此又着急起来。或许是喝了苦荆蕊茶，里面家乡的气息给他提了精神令他睡意全退，想着还是要抓紧时间出去碰碰运气。于是，谷娃关好房门走出旅馆。

　　咦。这服装店怎么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还蛮漂亮的。这店印象陌生难道是走漏的？思忖着谷娃走了进去。

　　“小妹子。这T恤多少钱？”

　　“六十五！”

　　“可不可以少点，四十行不？”

　　“不行！咱店的衣服可不是地摊货。大哥您看，这T恤料子是上好的棉丝做的，款色又是今年最流行的，配帅哥您就更加潇洒帅上加帅。”

　　“瞧妹子说的嘴甜，还有你长的如此娇俏，再说下去我可能会把你这店子所有的衣服都买了。”

　　“嗤！好啊…如果大哥真把我这里所有的衣服都买了，小妹给您个八五折又如何？”小姑娘说完眼珠子咕噜地上下溜了谷娃一遍。

　　“小妹妹，”谷娃也抹抹鼻子把她看个透。说：“你可别哄大哥。大哥说话可从来都是真的。”

　　“不哄大哥。小妹的牙齿也是可以当金子用的。”小姑娘说完盈盈一笑。

　　谷娃道：“那就一言为定。你把这些衣服都买给我，是要连店子也一起转让给我的。”

　　“那可不行。”小姑娘吓了一跳。“我宁愿把我自己转让也不能把这店转让的。”

　　谷娃笑：“把自己转让了也不转让店子？守财奴的要钱不要命！小妹，你不是吧？”

　　“谁说不是？”小姑娘嚷：“我敢卖掉自己也不敢卖掉店子。”

　　“卖自己？”谷娃道：“小妹，人我可买不起。只是想到你要卖这么多的衣服给我又不给我店子，你叫我拿这些衣服来做什么？”

　　这个小姑娘心思灵敏的很，肯定早已经猜到谷娃会用买这么多衣服穿不了，要诱她转店子给他。果然，她想都不想就笑眯眯着说：“衣服当然是拿来穿的呀！”

　　谷娃说：“我能穿的了这么多么？起码这些裙子男人就穿不得”

　　小姑娘诡秘的也盯着谷娃。“大哥。您可以买回去给您的爸妈哥姐、弟妹叔舅大姨妈小姑姐等亲人穿呀？”

　　好牙尖嘴利的小女包，谷娃苦兮兮的道：“小妹妹，我本是孤儿。是就是还有一个大舅舅，可是，之前我家太穷他们跟我断了来往。而我近来竟然出了事故更是连家都没了。所以才想你将这店转给我，这样我就有家有工作，那你岂不就成了我的大恩人？难道，这么大的善缘你都不愿意结么？更何况，我可以不要你的八五折还可以多给你两成买你的衣服和店子。这样不就两全其美？既帮了别人自己又可赚大钱，小妹何乐而不为？”

　　“大哥说话真逗。”妹子说：“我给了您家给了您工作，那我不就失去了家失去了工作么？难道大哥又忍心让我一个女孩独自流浪？”

　　谷娃狡黠地说：“有了钱。小妹还怕没有家没有工作？”

　　小姑娘道：“那你留着钱还不一样的怕没家没工作？”

　　谷娃道：“我只是想，小妹若不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又怎么能说服我买你的衣服呢？”

　　小姑娘诡秘地笑：“理由是有好多，就怕大哥您接受不了。”说着眨眨眼睛：“就如大哥刚才说的结善缘，我想您把这些衣服买回去送给一些有需要的人，不就能结更大的善缘么？”

　　这妹子真是人小鬼大口才好得很。谷娃也不笨，不慌不忙地说：“小妹妹。做善事也得要量力而为是不是？我已经无家可归的可怜，就算真的想做善事也得先为自己找一个家，才能安心做是不是？”说着他忽然愁眉苦脸。“咳！我家都没有，小妹却要我做善事岂不是在为难我？”

　　“哪里？”小姑娘也装作苦哔哔地说：“不是我为难大哥。是大哥要哄我的店子，要让我无家可归的先为难我。”

　　“小妹妹！”谷娃转憨憨的神态说：“我是个老实人不会哄你，我是说过要多给钱你的不会为难你？你开店不就是为了多赚钱么？”

　　“钱比命重要么？”妹子噘噘嘴说：“您要我把店子都买了，那岂不是叫我爸妈剥我的皮啊？哼！大哥分明是来逗我，而不是有心买衣服，我也就顺顺您的意思跟您逗几句而已。”

　　听小姑娘提她爸妈谷娃想起来了。这服装店是一对近五十岁的夫妇开的。前两天他来跟他们聊过还买了一件衬衣。只是现在铺面的摆设改了。谷娃又心急地一时疏忽醒不起。又一次地失望，他说：“小妹妹。我不是有意寻你恼。我是真心想在这地段找个铺面学学做生意。前两天曾跟你爸妈聊过天，还跟他们买了一件衬衣呢。只是现在看你嘴巴这么伶俐，一时好胜跟你拌拌嘴，你别见怪就是。不过，如果你能说服我，我还是要再次买你的衣服。”

　　“我哪能说的赢大哥？您就别再逗我了。”这小姑娘显然不相信谷娃的话，喵喵嘴然后说：“隔壁的店子不是想转让么？大哥既然想要铺位，咋就不见您去说，却非要我的店还说不是故意戏弄我。”

　　“小妹！”听小姑娘这么说，谷娃心里一跳但随即平静，跟着讪讪地说：“我真的不是逗小妹你；是小妹哄我才真？我就没看到过这一带有人要转让铺位。”

　　“我没有哄您。”小姑娘看着我：“我中午来替我爸妈时就看到隔壁的胡老板在挂转让铺子的牌。”

　　“转让牌？我怎么没有看见？”

　　谷娃话还没有说完就急着往外退。走出成衣店，果然看到隔壁的厨具杂货店门口挂着一块写着“旺铺转让”的广告牌子。他心狂喜，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店谷娃前两天是来过的，为了不让店老板认出他知道他在急需顶店面而抬高价钱，他缓步走进这间厨具店在里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暂时不考虑这个店子以后可以做什么，现在是志在必得要做样子给这厨具店的老板看，所以谷娃退出去装模作样地到街上在不同的角度远远观察这个店铺，然后又珊珊走回去，有心无心地问厨具店老板这店子的基本情况。特别是问清楚店铺的租赁合同期还有多少年。厨具店老板是一个身材瘦削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很诚恳地把他店子的状况跟谷娃说了一遍。一直都没正面对他，这时谷娃一边观察店面一边试探着问：“老板。您这个店子打算要多少钱？”

　　“一口价带货八万五。”老头的神情有点颓废。

　　“老板！我刚刚仔细的看过，这个地段的人流不很旺做不起来。还有，看看您的店子，到处都乱糟糟的这些货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是真心想要的，只是您要的这个价钱高了一点我难以接受。减一点好不好？”一听他开的价钱谷娃心里狂喜就要一口答应。但转念一想，急什么急？于是，他故意走到货架里面这掀一掀那翻一翻地专挑那些积压已久的、比较多尘灰的厨具揪出来。

　　“您说这店价高？”

      老板没好气。“我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最低的。如果不是俺家里突然出事了，俺不是急着要返乡俺肯定是不会这样贱卖。您知不知道？这里的店子光转让费至少也得十万八万。而我这些货至少值个三四万。”

　　“是么？”谷娃不以为意。“不好意思，我是路过看见您这挂着转让牌子，因此突然想到在这开个店也不错，所以就进来问问。至于这里的铺位行情我是不太清楚，只是自个儿觉得您这个价钱有点高。”

　　“若不是急转，在这一带怕你没个十二万拿不到这样的店。”

      厨具店的老板满脸惋惜地说：“你看这左边几十米就是某某大学的大门口；右边十来米就是公交站点，有好几路的公交在这里上下。只因为我当初是选错了行头，否则就算是做士多甜品店也能赚大钱比做这厨具杂货强。如果不是家里突然有事，我已准备下个月将这店改做其它行当。”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社会变化快，哪一个行头好谁又能拿得准？”谷娃忽然醒起什么似的说：“如果对面的大学不是封闭式的还可以多些商机。但您看，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却学生也不见一个，这里还能做什么更好的行当？”

　　“这里是有学生出来的？”老板说：“现在是期末了学生要考试什么的少出来。若在平时，这里到晚上还是有不少学生出来逛街买东西。星期六日就更多了。还有，听说过两个月这里还会增加一路公巴，到时人流就会跟着增多。”

　　“有学生出来也不怎么。他们毕竟不是消费群体。”谷娃专挑那些不好的说：“至于增加一路公巴也得到时落实了才准。就算是，这多一路公巴人流也不会增加多少。别忘了，您这里的房屋租赁期已不足两年。这可是个大问题会令人犹豫不决。”

　　“合同期限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老板道：“小哥。日后你的生意如果做红火了，是完全可以跟房东继续签约的。我跟这个房东打了好多年的交道，觉得他也是蛮厚道的人。而且，我们的合同不也写清楚，有优先续约权和优先购买权么？”

　　“老板。您应该替我想想。这里的房子说说都过百万，我们小老百姓哪能买得起？至于同等条件续约方面，如果出租方恶意找人将房子租金提高，这个同等条件优先续约不就成了废话？如果价钱提到高高的我还能续约吗？现在的社会人性都变异了，难道良心道德还会值钱？再过几年，恐怕除了钱就什么都没有。我虽然年纪小，老实人被坑的事情却也见过不少，说什么都没有白纸黑字来的实在。老板，我也不想为难您。砍个齐头，我们马上成交。”

　　谷娃满脸冷淡，并且有要离开的意味。那老板焦急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谁叫我急着要赶着回去？好！算我碰上克星，看小哥爽脆我就减三点。八万二千元，最迟明天中午前拿现款来成交。如果再说价的十万都不给你。”

　　谷娃看到这老头满脸愁容有点于心不忍，但他和松根嫂在警察局悲痛欲绝的时候又有谁可怜？他装着沉思一会，咬咬牙说：“八万二我是可以接受的。但我是突然起意身上不够钱不过也欠不了多少。既然老板有急事，我们今天成交也行。八万一我马上去取钱。”

　　“今天更好。不过...”厨具店老板自言自语地嘀咕：“捡了便宜还打我个蹦蹦，这实在是不算什么意思的还是小哥够狠！”

　　不是我狠！谷娃心里苦笑，对不起了大叔，打你个蹦蹦，能抵上我妈要挖足一年地的收入。他说：“既然老板您这么爽快，那么我若再啰嗦也就确实不够意思。现在就先给你两万元定金。你马上打电话约房东，我现在马上回去取钱过来办转让手续。这样您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好的好的。”胡老板瑟瑟地叹了口气。“那就谢谢小哥了。”

　　运气究竟是什么东西？运气有时是胆识心意和际遇的结合；是毅力延续的标彰是真诚和意志停泊的港湾。正常情况下，在这里要拿下一个铺面需十多万元，如果出二十万元当然就易如反掌。问题是这样不顾一切地大手笔，谷娃这点微薄身家能坚持多久？所以，每个计划他都必须量力而行才能事半功倍。或许是因为他的真诚感动上苍再给他一个幸运，真的就这么巧地他正想出高价也要顶一个店铺的时候，居然碰到有人急着转让铺面。现在谷娃毫不犹豫地拿下胡老板的厨具店以免夜长梦多。取钱回来，到二楼房东家办完转让资料接收厨具店，胡老板说要挑几件厨具回去，以及要回那台旧式日立彩电。反正也值不了两三百，谷娃想都不想就大方答应。

　　“胡老板慢走！祝您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顺利的拿到了店铺钥匙，谷娃终于有个暂时之家了。看着胡老板挑着包袱行囊一步一步地离去的影子很快就淹没在人潮中。从老板的身份变成社会的盲流，往往就在那么一瞬之间。这里没有固定是谁的家，想到猴年马月自己的结局和胡老板不会有两样，谷娃竟然不胜唏嘘：胡老板！慢走，真心地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地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